亲历:在澳洲医院做急诊手术是怎样的体验?

教育、养老、医疗一向是澳洲移民“福利”的三大卖点。

常有朋友让我说说对澳洲医疗的感受,但看病这种事并不是平白无故就能感受得到的,没人会为了到急诊室一探究竟故意撞个头破血流,所以我也只是偶尔隔靴搔痒般地谈些零星见闻。

但前几天的一场急病,总算给了我深度体验澳洲医疗体系的机会,出生入死四天三夜,最终甘冒奇险带回来了这篇独家报道。

文章比较长,没兴趣细读的可以直接跳到最后的总结部分。

1. 上门医生

上周六刚起床,我就感觉有腹痛袭来,似乎是有钝物从内部持续紧撑着肚皮。感觉像是孙猴子钻进了肚子,只是并没有拳打脚踢,而是把金箍棒变粗了向外用力推搡。

吃了早饭后,似乎反而给他加了点劲,推搡得更加厉害了,于是我就奔赴厕所。但排便没什么异样,疼痛却没有一丝减轻,只能躺回床上侧卧着向大圣讨饶。

本来想着忍忍他也就会消停了了,反正老子也不是第一次闹肚子,但没想到这一忍就忍到了太阳下山。

我痛得起身都有些艰难了,老婆就帮我找了一个叫13sick National Home Doctor的服务,也就是在下班时间无法看到全科医生(GP)的情况下,医生可以上门问诊,而且也是可以用医保卡(Medicare)统一结算的(Bulk Billing)。

电话137425久久无人接听,我们就按提示下载了National Home Doctor应用,填写个人信息以后提交预约。没过2分钟,我们就接到了确认家庭住址的电话。

又过了10分钟,系统发来短信,说医生会在6点20分和7点10分之间赶到,让我们把室外的电灯点亮,并约束好自己的宠物。

晚上7点,医生如约而至,戴着口罩,拎着个医护包,看得出是一个印度人。他问了我的年龄、职业、病史,然后就让我亮出肚皮给他按压查看,还测了体温和血压。

检查完以后,他告诉我,由于我的疼痛范围比较大(从肋骨下一直到膀胱上),也没有其他症状,所以很难确定疼痛的原因。

他给了两片止疼片,让我先吃着,说如果第二天还疼的话,务必到医院就诊。

这个医生几乎没有什么印度口音,只有在问我Do you have kidney strong的时候让我泛起一脸狐疑,心想你又不是来检查性功能的,干嘛要问我有没有强大的肾脏?

他看出来我有些懵逼,就用手机打下字来给我看,原来说的是kidney stone……

2. 全科医生

上门医生走后,我又挣扎了上床,直到后半夜疼痛才有缓解,慢慢睡着了。

第二天起床时,痛感已经很轻微了,但总感觉那孙猴子只是在中场休息,迟早还会跳出来耍棍子。所以我就赶紧预约了一个GP。

我住的那个区附近的GP并不难约,网上直接订了9点20分的空档。赶到诊所时,候诊厅里也只有稀稀拉拉几个病人。

这个GP也是印度人,他听我说了情况以后,就让我躺下检查,轻轻地像探雷一样在肚子上按来点去。在按到右下腹一个部位的时候,我疼得直叫起来,就如同是紧箍咒引发了喉头的突然翻滚。

他一听之下,立马就说这可能是阑尾炎,你需要马上去医院。

他打印了一封推荐信,让我赶去皇家阿弗莱德王子医院(Royal Prince Alfred Hospital)的急诊部,说要是阑尾在肚子里迸裂那就麻烦大了。

3. 急诊室

悉尼有两家“王子医院”,听上去像是“草民止步”的太医院、高干疗养院,但其实都是政府办的公立医院,不知道是不是取“王子与庶民同病”的意思。按国内医院的起名法,该把“王子”换成“人民”才对。

手里揣着GP寥寥几行字的推荐信,脑中回忆起网上风闻的各种急诊活活把人等死的骇人故事,我惴惴不安地踏进了医院急诊室的大门。

进门的急诊大厅其实够寒酸的,大小可能连我家乡三线城市人民医院的五分之一都不到吧,我都不好意思称之为大厅。

但与此相得益彰的,是厅里的病人也少得可怜,只有十几个坐在椅上,两三个排在窗口。

没两分钟就排到我了,我把GP的推荐信递了过去,窗口的妹子还问我要了医保卡,问我是不是第一次来医院,然后就让我填了一张表格,说填完后找张椅子坐下,医生会出来叫你的。

厅里的十几个病人也看不出什么内伤外伤的路数,反正没有一个带着生死悬于一线的“急样”。看着他们好整以暇的样子,心想轮到我恐怕至少也得一个小时吧,要是在这之前,孙猴子把我盲肠一棍子打爆了怎么办?

不过,我才脑补了三分钟自己满地打滚呼喊救命的场景,就有一个男护士出来叫我名字了。

男护士问了我一些年龄、职业、病史等常规问题,又问我些跟新冠病毒有关的筛查问题,然后就把我带进了一个候诊室,让我找个位子坐着。

候诊室的十几张病椅也没有坐满,而医生护士像蜜蜂一样穿插来往,看上去人数比病人还多。这时候一个讲中文的护士走到我面前,帮我测了体温和血压,说过会儿还会给我抽血和验尿。

我记得国内看病的流程是排队——挂号——排队——初诊——开验血单——排队——缴费——排队——抽血——等结果——排队——回诊——开药——排队——缴费——排队——拿药。这时候我只相当于走过了“挂号”这一步,连医生的面都没见着就要开始抽血,这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

她给我抽了一管血,在我臂弯上留下了一个插管装置(Cannula),然后又拿起一个针筒,把一管子盐水打了进去。我问为什么要打盐水,她说医院抽血的流程就是这样的。

一开始我以为这是为了补水,是“管血之恩,管水相报”的意思。后来在网上查了才知道,这叫Saline Flush,是为了让输液管保持清洁通畅而注射的盐水。

护士让我稍等,说医生过一会儿会来看你的。

但这“一会儿”一过就是一个小时,料想是血检尿检都有结果了,终于有一个讲中文的女医生过来查问病情。

她听我答完以后,说你的白细胞有些高,基本就是急性阑尾炎的症状,但也需要排除一下其他可能,过会儿等有了空余的私密诊室,她会带我去检查是否有疝气,然后下午还要做一个CT把那作祟的孽畜照出来。说完她就忙别的去了。

大概又等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有了可用的诊室,她跟一个男护士同时带我进去。本来我还以为是让男护士动手检查的,但没想到男护士只是安安静静在一旁观摩,检查完以后医生还向他道谢。

后来我才想明白,男护士是作为私密体检的第三方见证,对医生和病人都是一种保护。否则万一我出声大喊“性骚扰”,女医生可就百口莫辩了。

排除了孙猴子在我蛋蛋上面捣蛋的可能性以后,她让我继续候诊室坐着,说会有另一个外科医生过来看你的。

坐下来以后,护士二话不说就开始给我输液,2000毫升纯盐水,因为做CT前不能吃任何东西,需要防止我脱水。

导管很方便地就插在了抽血时的预留装置里,仿佛这就是一个万能USB接口,让我忍不住把自己想象成《西部世界》里的人工智能。

这里的输液架都是自带轮子的,上厕所自己推着过去就行了,不需要任何帮扶。

输液过程中,时不时都有不同的护士过来嘘寒问暖,感觉怎么样啊,肚子还痛不痛啊,需不需要止痛片啊,就算走过路过也不错过地向我微笑打招呼。

传说中的外科医生Gary终于降临候诊室,他又问了几句大概情况,说你肯定要留下来动阑尾切除手术了,但是会等我做完CT以后做100%的确认。

我问他手术大概排在什么时候,他说我会把你排在“紧急名单”里,时间可能是今晚,也可能是明天一早,一切都要视紧急程度而定。

他说,他手里会不断有急诊病人按插进来,如果遇到比我更紧急的病情,那我的手术可能就会延后一点,所以不可能给我一个确定的时间。

接下来,护士给我了我一瓶500毫升的药水,说是配合照妖镜——不对——配合CT检查用的,让我在做CT之前全部喝下去,保管让孙猴子无所遁形。我尝了一口,比我以前喝过的中药好下咽,但也没心情细细品咂了。

喝完不久,就有一个医生过来领着我七拐八弯地去了CT室,做完以后又亲自八拐七弯地把我送回候诊室。若非如此,这迷宫一样的医院通道非把我绕得盲肠打结不可。

然后就是继续不停地输液、输液、输液,大大小小的袋子轮番上阵,感觉自己体内都要被淹成水晶宫了。

一直输到下午五点钟,有一个护工老伯伯推来一张轮椅,让我坐上去,把我推到了病房。

我很奇怪:我现在好好的还没有动手术,也没有缺胳膊少腿,为什么需要坐轮椅?我跟他开玩笑说,你们这样会让病人越来越懒的。

他说:如果你不在输液,我们是可以让你自己走去病房的;但一来你手臂上插着管子不方便,二来你对医院不熟悉,索性就由我们推你过去了。

如此周到的人肉导航服务,想起来当真让我这种路盲症患者临屏涕零、不知所云……

4. 病房

病房是没有门的,入口处左边是厕所、右边是浴室,走进去两边各有两张病床,比我以前见过的都要宽敞些。

接待我的病房护士帮我重新安置了输液装置,她在输液架上装了一个监控流量的机器,当输液结束或者流量异常的时候就会发出滴滴的警报声,有点像人体版的360安全卫士。

亲历:在澳洲医院做急诊手术是怎样的体验?

随后,一个女医生过来详细告知了我的手术信息,解释动刀的大小、位置以及可能出现的意外和补救措施,有可能会失血过多、误伤友脏等等,但由于这是常见手术,这些情况是非常罕见的。

我清楚这些都是为了照顾病人知情权的例行公事,也就闭着眼睛签下了生死簿。令我迷惑的是,过了大概一个小时,又有一个女医生跑过来向我宣告了类似的信息,我说前面已经有人来说过了,她才有些尴尬退出去了。换上病服,穿上一双古怪的露大脚趾白色长筒袜,等到晚上10点3刻,有护工过来把我推向手术室。 

5. 手术室

病床停在了手术室门外,我左顾右盼,看到两边堆满了各种医疗器械用品,似乎正作势等着我腹中那妖孽现出原形,然后可以一拥而上将之剿灭。

这时候有个肤色较黑的女护士过来,再次把我外接上了输液袋,然后在我头上贴了一圈监测脑电波的带子。她问我感觉如何,是什么风把我吹到了Operating Theatre。

我说我要动阑尾手术,问她为什么把手术室叫做Theatre。

她先是一愣,然后说,很久以前的手术室就是一个可以供群众观看的地方,就像上演舞台剧一样。

听完我脑海浮现了这样一个真人秀场景:我躺在舞台中央聚光灯下一动不动,身周围着一群白大褂对着我肚子舞刀动剪,再向外是层层叠叠聚精会神的观众,他们在用抖音疯传“华人在澳洲惨遭活体解剖实验”的惊悚段子…… 

一会儿主刀医生Gary推门出来,跟我闲聊了几句,再次跟我确认了姓名和出生日期,问我清不清楚自己要做什么手术,家事国事公司事有没有都安排好了,还存不存在其他顾虑。


一切无误之后,他让护士取来一个便壶,说你在手术前解掉小便,术后就不用插导尿管了。

进入手术室以后第一个跟我见面的是麻醉师,是一个年轻小伙子。

他问我以前有没有做过什么手术,我不知道“颌下腺”用英文怎么说,就用手指了指下巴。他又问以前麻醉有没有什么不良反应,我说手术后一直打冷嗝。他说嗯,你放心好了,我的麻醉不会让你打冷嗝的。

这时候我听到Gary说“我要在你腿上贴个东西,有点冷哦”,说完果然有个冷冰冰的玩意儿贴上了皮肤,让我忍不住一颤。

Gary用抱歉的口气说了声“Sorry”,仿佛我本不应该挨这种冷的,而是他一时失手把我冷到了。

说着说着,麻醉师就用一个面罩套住了我的口鼻。没过半分钟,我就醉得彻底不省人事了…… 

6. 病房

护士叫我醒来时,感觉肚子胀鼓鼓的,仿佛是孙猴子在里面吹了一个大大的气球。不对,伤口的刺痛提醒我,这时候讨厌的孙猴子应该已经被赶跑了。

回到病房,我伸手自摸了几把,没有在肚子上发现任何管线,只有透明的液体依然在哗啦啦地涌进我臂弯上的即插即用接口。

护士告诉我回病房的时间是凌晨1点3刻,麻醉、手术、苏醒时间加起来大概2个小时,这时候在给我输的是抗生素和止疼剂。

但我那时的感觉就像是刚刚跟孙猴子大战了360回合,筋疲力竭昏天黑地,完全理会不了你这是不是观音菩萨的杨柳枝仙脂露,只想任凭全身上下的细胞都软瘫在床上一动不动一丝不想。 

直到有护工到床前叫我吃早饭,我才开始挣扎着理出点头绪。

吃早饭?我不是刚动过手术才没几个小时么?我看着面前的面包牛奶有些发懵。

按照我以前在国内手术和陪护的经验,病人一般都要等到排气(放屁的雅称)以后才能进食,就算吃东西也是流质、半流质地循序渐进,米汤、清粥、烂糊面啥的,怎么马上就开始大补了?

转头看了下墙上的陪护信息白板,在饮食一栏找不到“流质”、“半流质”对应的英文单词,只是简简单单写了light meal,也就是说清淡饮食。

看看这份“清淡早点”包括些啥吧:全麦土司一片,Weetbix燕麦饼干两块,鸡蛋一小碟,冷牛奶一小瓶,果酱一小包,人造黄油一小盒,橙汁一小杯,热茶一杯,食盐、胡椒、砂糖若干。

亲历:在澳洲医院做急诊手术是怎样的体验?

那一碟鸡蛋应该算是主餐吧,餐券上写的是Scrambled Egg,但跟我概念里的炒蛋完全不一样,不带一丝油花,更像是打散了的炖蛋。

亲历:在澳洲医院做急诊手术是怎样的体验?

也没心思细究澳洲人的“清淡”标准跟国人到底有什么不同了,反正医生是不可能乱下大鱼大肉害我的。况且都已经饿了24小时了,我就不管三七二十一把除了调料之外的东西全塞下了肚子。 

紧接着,挑战认知的时间又到了。

一个男护士抱着一件干净病服、两条毛巾过来给我,问我要不要洗澡。看他温柔恳切的眼神,仿佛我不是肚子上刚戳了3个洞的病人,而是准备要找3个小姐按摩的浴客。

我有点没好气地反问:我可以洗澡么?

他见我疑虑重重,说那我再去跟医生确认一下。

没过一分钟他就回来说,可以洗澡,完全没问题,你伤口上贴的胶带是防水的,放心好了。我指着臂弯上的插管问:这个也没问题吗?

他回答说:那个没问题,是密封的。

我依然将信将疑,说我现在起不了床,你先把毛巾放着,我过会儿可以下床了再洗。

其实我琢磨着他的言下之意,我现在已经可以起身下床行动自如了,完全用不着继续一付四肢僵硬动弹不得的中风状。

过了一会儿,主刀医生Gary来看我,他问我急不急着回家,急的话今天就可以让我出院。我连忙说我不急,家里没什么可以担心的事情。

他说:按正常情况你应该明天出院,但今天出院也不会有大问题。不过放心好了,我不会把你赶出院的。

今天凌晨动完手术,明天就出院,这在我的概念里已经“赶”得不能再“赶”了好不好?我割掉的是盲肠,又不是包皮! 

午饭送来了,包括:全麦吐司一块,白煮豌豆一份,白煮胡萝卜一份,白煮土豆一个,薄薄的烤猪肉三片,人造黄油一小盒,苹果汁一小杯,食盐、胡椒若干。

亲历:在澳洲医院做急诊手术是怎样的体验?

对了,还有冰激凌一小盒。

我忍不住大声说:我有冰激凌吃?!正在帮我换输液袋的护士听到了,微笑地说:这是我们生病时最想要吃的东西。

我的语气本来是“惊讶”:动了手术之后应该温热保养,怎么可以食用生冷刺激之物呢?

她却听成了“惊喜”:哇,没想到还能吃到冰激凌这种好东西,真是太棒了!换言之,病人动手术受苦了,冰激凌是医院因为病人表现良好而给的奖赏(treat),而不是致寒凉、伤脾胃、损元阳的毒物。 

午饭后,我按护士的要求尝试着下床走动,把尿排在提供的便壶里,也顺利地排了气(pass wind)、排了便(move bowels),然后小心翼翼地到浴室冲澡。到傍晚时分,所有吊针都已经输完,只剩下一些口服片剂要用。我除了肚子鼓胀如球、像是一口气沉丹田怎么也浮不上来之外,也没有什么严重不适。

我心想:要是现在就出院,说不定真的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第二天早上出院前,Gary又来查看我的伤口,说我恢复得不错,可以放心回家了,但要记住6周内不能提重物。

我问他,我的车还在医院停车场,能不能自己开回家?

他说可以啊,只要你有能力做紧急制动就可以。

我试着把脚左右摆动,模拟在油门和刹车之间迅速移动的动作,心想这又有什么做不到的? 

7. 感受总结

周日早上入院,周一凌晨挨刀,周二早上出院,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待我重见天日,心情恍如隔世。

虽然我自始至终都像是砧板上的一块肉一样任人宰割,但如此空身而去、全身而退,居然生出一种孤胆英雄独闯虎穴历险的梦幻感。

从这次急诊手术的经历来说,我的个体感受如下: 

1. 急诊需要等,但是在可忍受范围之内。

我在急诊室一共呆了7个小时,但从做化验、看医生、外科检查、输液、安排病房、做CT,7个小时基本都排满了,并没有太多的“无效闲置时间”。

2. 看病需要等,但是不会让人心力交瘁。

除了刚进医院时候要排一次队,整个就诊过程我都是在候诊室坐着以逸待劳,无论干什么都有医生、护士主动前来打招呼。一切都是“紧紧围绕在以病人为核心的候诊室周围”,不必在窗口、诊室、药房、化验室之间疲于奔命。 

3. 手术需要等,但是不会见死不救。

周日医生问我腹痛程度的时候,我如实告知并不如何疼痛。但我在病房呆了6个小时就进手术室了,也并没有遭到拖延。我对面床位的老人入院比我早,病情比我严重(需要同时切除阑尾和胆囊),但手术却比我晚了一天。可见医生对手术的轻重缓急是有自己的职业判断的,不建议为了赶早手术而夸大自己的病情,这样反而会打乱医生的正确排序,耽误真正重病者的治疗。 

4. 手术后不需要劳动亲友的照料。

我入院、出院都是只身一人,所有护理、饮食都由医院包揽了,不需要另外请人照看、搀扶、陪夜、送饭,探视的亲友也只剩下快递(比如送手机充电器)和聊天这两项功能。 

5. 不用理会医生以外的专业意见。

在这里一切都听医生的,医生怎么说,病人就依言照办。我冰激凌也吃了,澡也洗了,车也开了,但恢复都相当顺利,用不着担心前来陪护的“民间医护大师”建言献策生搬硬套来的各种术后禁忌。 

6. 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只要入院,所有检查、问诊、药品、手术、床位、护理、餐食均由Medicare负担,没有先缴费再报销的项目,也不用去管不同费用种类复杂的自费比例,就像上级领导下基层调研一样轻松省事。

当然,最后我还是付了一笔小钱——停了49小时的车,共计停车费42刀。这就是我这次看病所有的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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