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球探索的下一章可能永远改变月球,以及我们与它的关系

自从有了人类以来,月球一直是人类的日历、祖先、仪式、灵感和起源故事。

自史前时代以来,世界各地的文化一直在辛苦记录和庆祝其每月及更微妙的世代周期。

这些反复出现的序列包括每18.6年发生一次的“主要月球静止期(major lunar standstills)”,在这期间,月球在一个月内到达其最北/最南点,或称为月至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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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现在正进入2024-25年最新一次主要静止期。

自美国最后一次向月球发送载人任务,1972年12月的阿波罗17号以来,已经发生了两次主要静止期。

自那时以来,只有四个其他国家加入了成功在月球上实现软着陆的国家俱乐部:前苏联、中国,以及自2023年8月起的印度和日本。

除了航天器和坠毁的太空硬件外,人类还在我们的邻近世界留下了工具、科学实验,甚至是他们丢弃的粪便袋

因此,我们在2024年初提出这个问题:

到2040年代初的下一个月球静止期,人类和月球将会处于何种状态?

在1960年代,美国和苏联竞相实现古老梦想,用美国总统肯尼迪的话说,就是“将一个人送上月球,并安全地返回地球”。1969年7月20日的载人阿波罗11号登陆不仅是“人类的一大飞跃”,也是对美国技术知识优越性的展示,有些人认为,这也是其政治经济体系优越性的证明。

苏联解体后,其继承国家,俄罗斯联邦加入了美国,成为在国际空间站的组装和运营等努力中的合作伙伴,这似乎标志着太空竞赛的结束。

但现在,一场新的登月竞赛正在进行,它既是由月球资源的商业开发推动的,也是由在外太空新前沿炫耀军事力量驱动的,还有一种来自“制造出的恐惧”的紧迫感,反映的是冷战而不是现代协作框架。

正如我们所写的,2021年11月俄罗斯的反卫星测试之后,人们重新担忧来自轨道空间的核威胁,这一测试产生的太空碎片,用美国天文学会的话说,“危及人类太空飞行,夜空及其对地基天文学的可及性,以及其他科学、经济、商业和文化目的。”

自1959年以来,由于人类活动造成的变化,历史学家最近争论说,月球已进入其地质历史的一个新阶段,在这个阶段,人类对其表面的修改将大大超过仅由自然影响引起的演化速率。

未来几年返回月球的宇航员将面对一个进入这个新时代超过六十年的世界,被称为“月球人类纪”。

新月球时代的名称故意与我们自己星球的人类纪相呼应,后者越来越包括其周围的太空环境。在过去七十年中,人类活动已经彻底改变了地球附近的轨道空间。

最近,这种变化的速度以惊人的速率加速。

根据欧洲航天局的说法,自2015年以来,围绕地球运行的已知物体数量翻了一番。

太空碎片同样在增多。太空物体之间的碰撞,一些是偶然的,其他是故意的,产生碎片级联,每个组成部分都成为其他物体的碰撞风险。到本十年末,每周可能有超过50吨的碎片被有意地脱轨,对地球上层大气、海洋和地球上所有生命的化学成分造成未知的后果。此外,成千上万的功能性卫星环绕地球运行,已经干扰了用于射电天文学以及光学和红外天文学的地基观测(SATCON1和SATCON2报告)。

月球紧随其后,轨道拥挤、环境退化和增加的光和无线电频率污染是新的月球太空竞赛的预期后果,反映了在我们星球附近进行类似活动的影响。这些发展危及月球展现出来的承载独特科学研究活动的潜力,例如在月球背面进行有史以来最敏感的射电天文测量。

很快,无空气的月球将不再是一个“安静”的天体;相反,它将充满人类产生的无线电能量。

月球不仅代表共享的(太阳系)历史和科学机会,还代表许多全球文化,包括土著社区的共享遗产和文化-宗教意义。

国家和私人太空行为者的当前做法违反了文化信仰,包括在2024年1月,当Astrobotic公司的Peregrine One任务试图将人类遗骸送往月球时,引起了土著社区和国际社会的广泛谴责。

纳瓦霍族(Navajo Nation)特别向NASA发表声明,提醒他们考虑到这个问题已有26年的历史,需要进行咨询,这代表了对“纳瓦霍宇宙学中一个神圣地方”的亵渎。此后,已经有许多由土著人领导的呼吁停止将人类(和宠物)遗骸送往月球的做法。因此,月球不仅有成为未来战区的风险,还可能成为联邦资助的墓地。

月球已经是我们的卫星近45亿年了,尽管它每年都会离地球漂移几厘米,但它将继续是我们最亲近、最可见的类地伴侣数十亿年。

这让当前占领近地空间和月球的竞赛变得难以理解,这场竞赛中科学和安全收益与可能永久丧失早期太阳系历史的地质记录;对月球表面和大气的环境及生物污染;以及对月球文化信仰的亵渎之间的权衡尚未得到充分量化。

随着越来越多的月球探索计划的出现,我们必须问:我们能否负责任和可持续地保护未来几代人在月球上、附近或与月球有关的科学和文化传统的实践能力?我们能否发展一种月球土地伦理?随着活跃的政府和私人空间行动者数量的迅速增加,以及不断增加的经预先批准、绕过条约的空间计划,任何国家(或国家群)都需要勇气和远见,才能有意图地设定以尊重人类科学文化遗产的方式前进的先例,优先考虑“正确的方式”而不是“现在就做”。

考虑到两周前美国基于私人公司Intuitive Machines完成的首次美国登月(51年来的第一次),携带科学实验以及在月球表面留下的人造物品,例如“库恩斯月亮”,这显得尤为紧迫。

像这样的例子迫切需要解决1967年外太空条约和最近的阿尔忒弥斯协议中的语言空白,比如私人公司在太空中的作用日益增加,以及他们的任务(无论是月球还是其他)是否与阿尔忒弥斯协议中关于保护遗产或为全人类探索太空的益处的理想相一致。

本文作者:

Aparna Venkatesan)是旧金山大学物理与天文系的天文学家和暗空倡导者。

John Barentine是一位天文学家、历史学家、作者、科学传播者,以及暗空咨询有限公司(Dark Sky Consulting, LLC)的创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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