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特朗普禁令看,难民是“国家包袱”还是“经济红利”?

 

1月29日,美国新总统特朗普在与澳洲总理特恩布尔进行了25分钟的电话会谈。据白宫透露,两位领导人强调了“两国关系的亲密性及其所拥有的持久力量”。美国新总统特朗普在电话通话中承诺,其政府将履行前奥巴马总统与澳洲政府签署的安置澳洲难民协议。

 

从特朗普禁令看,难民是“国家包袱”还是“经济红利”?

 

据路透社报道,澳洲政府与美国前奥巴马政府曾经签署如下协议:在澳洲政府答应安置来自于危地马拉、洪都拉斯和萨尔瓦多的美国难民后,作为交换条件,美国政府答应安置1200名目前被关押在巴布亚新几内亚和瑙鲁偏远太平洋群岛上拘留中心的澳洲难民,这些难民大多来自于阿富汗、伊朗、伊拉克等地。美国国土安全部官员已经开始审查这批难民,但是不清楚那些被认定为真正难民的人何时会被美国安置。

 

很多人担心澳洲政府与美国政府签署的这个难民安置协议将无法按照原计划执行。

 

特朗普禁止7国公民入境美,引全球反击

 

上周五,特朗普签署了一项行政命令。政令包括很多内容,但最重要的是这三点:

 

120天内禁止所有难民入境美国;

无限期禁止叙利亚难民进入美国;

90天内禁止伊朗、苏丹、叙利亚、利比亚、索马里、也门和伊拉克这7个国家普通公民入境美国。

 

此举一出,引来全球反对。

 

Facebook创始人扎克伯格在自己的主页发了篇长文,大谈一个多元化移民的美国有多好。苹果公司CEO库克则发了份内部邮件,表达了坚决反对特朗普移民政策的态度。

 

总部位于西雅图的全球最大咖啡连锁店公司星巴克首席执行官舒尔茨在公司官网发了份公开信,谴责了特朗普的这一政令,并提出了4项针对措施。其中最重要的一项是:星巴克计划未来5年在全球雇佣1万难民!

 

英国网友在网上发起请愿,要求英国政府不要邀请特朗普访英。

 

最后,在民众的呼声中,特朗普口气软化,称“如果在接下来的90天内,我们确信实施了最安全的移民政策,我们将重新(对这7个国家的普通公民)发放签证”。

 

澳洲政府的消息人士表示,特朗普于当地时间周日在与澳洲总理特恩布尔的电话通话中承诺,这个澳洲政府与美国前政府签署的协议将继续执行。

 

美国方面将从二月中起开始对马努斯岛的工作。澳美双方之间协议的细节可能要到今年下半年才敲定。目前尚不清楚瑙鲁和马努斯岛上的约2000名寻求庇护的难民有多少能重新安置在美国。

 

西悉尼已成为难民聚集地

 

从特朗普禁令看,难民是“国家包袱”还是“经济红利”?

 

澳大利亚联邦社会服务部移民定居数据库(Settlement Database)显示,每年大约有20万名移民拿到了澳洲的永久签证,而这之中近半数人之前在澳洲持有临时签证。2016年,新抵达澳洲的移民人数为12万人。

 

社会服务部根据所有永久居留者的出生国数据指出,这些新移民来自219个不同的国家和地区。在所有新永久居民中,人数最多的来源国依次是印度(2.25万人)、中国(1.83万人)、伊拉克(8100人)、叙利亚(7600人)及菲律宾(6100人)。

 

据了解,澳大利亚永久移民基本分为3类:人道主义难民项目、家庭移民及技术移民。2016年,在前总理艾伯特(Tony Abbott)宣布一次性接纳1.2万名叙利亚及伊拉克难民后,共有2.28万人持人道主义签证来到澳大利亚。同一年,有3.75万人持家庭签证抵达澳大利亚,同时有6万名技术劳工抵澳。

 

社会服务部数据库还显示,几乎近半的永久移民搬去了新州(3.48万人)和维州(2.8万人)。此外,1万名新移民定居昆州,西澳和南澳分别吸引8600名和6700名新移民在当地开始新生活。然而,仅有1100人跨越巴斯海峡前往塔州定居。

 

就城市而言,西悉尼及各大城市市中心地带迎来了最高密度的永久移民。

 

据报道,此前澳洲计划额外接收1.2万名叙利亚及伊拉克难民,其中至少6000名将被安置在悉尼西南部的Fairfield。

 

从特朗普禁令看,难民是“国家包袱”还是“经济红利”?

 

Fairfield的失业率已经达到9.1%,这远远高于全国的平均水平5.6%。除此之外,当地毒品泛滥,犯罪率也较高。

 

事实上,Fairfield曾被誉为“澳洲最危险郊区”。在16年七月份的两周内,该区曾发生四起枪击案,均与贩毒有关。其中两起枪击案还发生在同一条街上。

 

Fairfield距离悉尼市中心约1小时车程,该区和附近区域均为多元文化中心。

 

多年来,许多新移民都在此区域安家。该地区最大的移民群体为伊拉克难民,其他人数较多的居民有亚述人、中国人、越南人和黎巴嫩人。

 

目前,Fairfield有20万人口,大部分来自非英语国家。在即将抵达的难民中,伊拉克籍居民所占比例超过1/3,比占Fairfield新居民人数1/4的越南人还要多。

 

据悉,Fairfield去年已经安置了3000名来自叙利亚和伊拉克的难民。这个数目是该地区每年通常接受的难民数量的三倍。

 

2017年该市将再次接收相同数目难民,意味着总共6000难民(总计划人数的一半)将安置在该区。

 

数据显示,西悉尼接受的全部难民中,75%的难民被安置在Fairfield。西悉尼第二大难民安置区Liverpool接受的难民数仅占14%。

 

除了政府直接安置外,Fairfield还存在“二次定居”的现象。

 

由于较多来自伊拉克和叙利亚的人生活在该区,区域的宗教及社区服务相对完善,许多倍安置在其他区的难民也会选择在此处定居。甚至有难民不惜从其他州搬来居住。

 

对此,西悉尼区域议会组织(Western Sydney Regional Organisation of Councils)表示,政府需要提供更多关于难民即将到来的信息。因为过去他们对将要到来的难民信息掌握有限。去年,移民部长杜敦(Peter Dutton)坚称,澳洲政府已经对来到澳洲的叙利亚及伊拉克难民进行深入的背景调查。

 

国际上,澳洲接收难民的情况

 

从特朗普禁令看,难民是“国家包袱”还是“经济红利”?

 

当然,现有的数据无法对澳洲在2018-19财年接收难民的额度在世界范围内作出排名,因为到那时其它国家的政策也可能作出变化。

 

从联合国难民署接受难民数的情况来看,澳洲排在第三位,还是很靠前的。如果从一个国家接受和安置的难民总数这个方面来看,澳洲则排在第25位,而如果把接收的难民数按国民人均分摊的指标来看,则达第32位。

 

另外,在2014-15财年,共有195,099名移民在澳洲定居,其中6,002人为难民身份,相当于约3.2%。

 

澳大利亚移民部表示,澳大利亚拥有着关爱人道主义难民并安置难民的历史。同时,澳大利亚也承认这些人道主义定居者在带动创新、建立成功的企业及实现学术成果方面做出的贡献。

 

在总结2015年至2016年的人道主义难民项目情况时,澳大利亚移民部表示,自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以来,澳大利亚已经重新安置了超过84万名人道主义难民。而他们中的许多人都在澳大利亚开创了成功的事业,其中包括了商业、体育、教育和社区服务行业。

 

2014年至2015年,澳大利亚安置了逾1.1万名难民及来自亚洲、非洲及中东等地区的人道主义定居者。同时,澳大利亚还向叙利亚及伊拉克冲突地区额外发放了1.2万份签证。

 

澳洲接收难民的成功案例

 

从特朗普禁令看,难民是“国家包袱”还是“经济红利”?

 

尽管针对接收难民产生的意见纷扰,包括支持和反对的,特别是有关最近新闻中出现的叙利亚难民问题的争议。

 

在这种情况下,重要的就是让事实和数据来说话。

 

负责安置难民的机构AMES和德勤经济研究所(Deloitte Access Economics)合出的一篇报告显示,关于此前被安置在维州西北部小镇Nhill的一批来自缅甸克伦族(Karen)难民的计划,是如何不断地取得成功。

 

克伦族是一个分散的族群,主要居住在缅甸南部和东南部。作为少数民族,他们经常遭到暴力和各种形式的迫害。作为政府将难民安置到乡村地区计划的一部分,从2010年起,有160名克伦族难民来到了Nhill。

 

这份报告称,Nhill是一个“保守的社区”,当时他们正在为‘不断下降的劳动力人口’而头痛,那些劳动力是出于对该镇经济和社会发展前景的忧虑而离开的。

 

当地的主要雇主是一家名为Luv-A-Duc的食品加工中心,他们当时正在为研拟中的扩展计划找不到足够工人而伤脑筋。报告说,该公司的管理层于是就决定从这些克伦族难民中招工,结果整个安置计划异乎寻常地成功。

 

通过分阶段的招工和安置计划,目前克伦族社区已经在当地占了总人口的10%,包括了大量的适龄工人以及他们的家庭和小孩。

 

从特朗普禁令看,难民是“国家包袱”还是“经济红利”?

 

通过对该计划实施5年以来情况的分析发现,该地区经济相当于增加了总共70.5个全职工作职位,表示整个Hindmarsh地区的总就业率增加了3%。

 

根据德勤经济研究所的模型,由于劳动力增加对当地经济产生的影响,从该地区生产总值来说,以净现值计算,估计增加了4千1百50万元。

 

对该镇来说,宏观上的好处也是明显的。当地郡议会的首席执行官(CEO)说:这些克伦族难民对当地社会的影响是异乎寻常的。Nhill人民敞开心扉,热情欢迎了这些难民。这样现在的Nhill作为居住地,已经变得比以前更好了。

 

这份报告的要点是:尽管就业至关重要,不过这并不是该安置计划成功的全部,报告还发现了其他的有利因素。

 

包括:

 

被安置地区需要有强有力的领导阶层

被安置地区必须对安置新来的难民作好充分准备

准备好给那些新来定居者的住宿

鉴于‘在文化上互相适应’的困难和复杂性,双方都要积极努力

被安置的难民们也需要有强有力的领导阶层

潜在的定居者也必须准备去适应新的环境

 

难民是“国家包袱”还是“经济红利”

 

事实上,上文提到的案例可参考性值得商榷。我们并没有足够的关于人道移民在经济层面表现的数据,来为作为参考。

 

正如商业内参(Business Insider)所说的:“总的来说,关于难民和移民对经济贡献的长期数据一直是不存在的”。不过这种情况开始有所转变。

 

澳洲统计局最近刚刚着手处理了这一数据的缺失。而报告的内容显示,与所谓是国家负担的情况大不相同的是,人道移民恰恰是社会中最成功的群体之一。

 

虽然2/3的移民纳税人属于技术移民,他们作为雇员的收入为260亿元;而人道移民则展现了更多的企业家气质,他们从自己的非注册公司中申报的收入比例更高,而且这种收入在定居5年后有显着的增长。

 

其实,如人权律师中心的主管Daniel Webb所说的,我们目前每年花在境外拘留中心的费用是10亿元,这超过联合国难民公署拨给整个东南亚经费的5倍多。这绝对是疯狂的做法。

 

考虑到澳洲统计局的数据,除了基本的人道考量外,再看看那些拘留中心是如何挥霍浪费,还有那些(接收难民的)潜在好处,那么与其把他们关在那里发呆,我们应该把他们放出来,让他们去发挥自己的潜力。

 

这对于那些由于其他原因,而希望把寻求庇护者拒之门外的人们来说可能是坏消息,不过让我们看清楚:数据显示,一个慷慨的移民(难民)政策,其实很可能也是在经济上最划算的移民政策。

 

默克尔希望时光倒流,重新制定难民政策

 

从特朗普禁令看,难民是“国家包袱”还是“经济红利”?

 

反观在以德国为代表的部分欧盟国家,面向难民的大门曾一度敞开,但最近几个月,政策不断收紧。前段时间,德国接连发生数起与少数极端化难民相关的袭击事件;

 

去年,德国警方逮捕了一名曾为极端组织“伊斯兰国”祈祷、并提及“炸弹”等词语的叙少年难民穆罕默德。少年的父亲贾万勒对此表示:“他就是个孩子,只有16岁,他并没有做错什么,根本没有害人,他不是战犯,他只是一名叙利亚少年,不是士兵,他是我儿子,而我是反伊斯兰国的一员。”

 

德国一直被作为国际上接收难民的典范国家。但德国总理安格拉· 默克尔(Angela Merkel)昨日承认,如果可能的话,她希望时光倒流,以便重新制定其难民政策。(她的难民政策就是开放边界,同时让难民融入德国社会)

 

这句话要放到其他西方发达国家领袖口中可能不会那么劲爆!但是默克尔却不同,她素有“铁娘子”之称,常常说一不二。一年前,难民危机刚爆发时,面对外界批评她开放的难民政策她发出最响亮的回应:我们能做到!

 

从特朗普禁令看,难民是“国家包袱”还是“经济红利”?

 

一年多来,对她的难民政策从未做过任何妥协。即使9月7日在面对她所在的党(基民盟)在议会选举惨败时,还在为开放性移民政策辩护,称反移民的政策是对德国价值观的威胁。而今面对内外层层压力,她终于放下身段:我希望重新制定其难民政策!

 

不得不说,默克尔的突变正反映欧洲一个很严峻的现实,即支持欧盟分裂正日渐强大。今年6月份,原本希望不大的英国脱欧公投竟以51.9%的得票率通过,成为本年度全球最大的“黑天鹅”事件。英国民众用选票表达它们不希望留在欧盟,或者说不希望欧洲一体化。

 

如今德国总理默克尔向反难民,甚至可以说向反全球化一方低头。

 

按照我们教科书的说法,全球化是“大势所趋,人心所向”,为什么欧洲民众却是反其道而行?

 

原因在于:欧洲的一体化并没有让民众感觉到更多的获得感。这些年欧元区的经济每年几乎都保持0.4%的增长,但对普通民众来说看到的仅是一堆亮丽的数字。与此相反的是,欧元区的失业率每年都达到10%以上,最近的7月份达到10.1%。而8月份美国的失业率是4.9%,中国6月份是4.06%。

 

试想一个没有工作的民众会支持现任政府吗?

 

种族矛盾出现一定的激化。西方国家大多信仰基督教,但这年随着欧盟扩员以及中东难民的流入,一些不同地区、不同宗教信仰的人们随之进入欧盟。有预计到2030年到穆斯林将占欧洲总人口的8%,2050年将占14%甚至更高。一方面,由于语言、生活习惯不同,这部分人员的流入将加大与当地居民的隔阂。

 

另一方面,这也将挤占当地就业、医疗、住房等福利。特别是一段时间以来欧洲恐怖事件频发,种族矛盾再度激化,反移民,反全球化再次升级。

 

如何从根源解决难民问题?

 

从特朗普禁令看,难民是“国家包袱”还是“经济红利”?

 

现代经济学之父亚当·史密斯(Adam Smith)写《国富论》的时候认为财富不是金银,而是人们能发挥全部的潜力。

 

是的,澳大利亚确实需要与别国合作逐步开放移民,比如作为贸易协定的一部分,但与此同时,也需要警惕他们的恐怖分子和罪犯,就像警惕国内的一样。

 

开放移民、接收难民的好处和可能出现的危机并存。与此同时,类似“难民小男孩”的悲剧,仍在不断发生。那么到底应该如何阻止这样的悲剧呢?

 

英国经济学家在评论难民问题时一语道破天机:“难民是各国内政恶化外溢的结果。”

 

叙利亚政府军,反政府军与ISIS的战火产生1100万难民,其中490万流浪在外,660万在境内颠沛流离。还有也门和利比亚各自的内战、乌克兰的边界问题产生的难民,以及受到IS袭击的数百万伊拉克难民。

 

南非则有南苏丹、中非共和国和索马里亚冲突,还有尼日利亚等地的大规模人口迁徙。

 

而在中美洲的萨尔瓦多,瓜地马拉和洪都拉斯,则是因为帮派火拼严重,导致10万难民涌进墨西哥和美国。

 

在亚太地区,阿富汗、缅甸、伊朗与巴基斯坦则由于国籍、种族和宗教的不同而煽动仇恨。

 

难民问题跨越中东、非、欧、亚、美,形成二战以来最大的全球性危机。而解决难民危机的最终办法不是“亡羊补牢”而是终止战争。

 

这需要各国齐心协力共同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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