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临抉择的“不夜城”:宵禁令5年后,悉尼该不该有夜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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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前言

  • “夜悉尼”的光辉岁月与血腥

  • 夜生活已死?宵禁法扼杀160亿晚间经济

  • 悉尼能否重归“不夜城”

  • 结语

 

面临抉择的“不夜城”:宵禁令5年后,悉尼该不该有夜生活?

 

前言

 

很多从国内尤其是北上广深一线城市移居澳大利亚的华人,刚来的时候都可能有点不太习惯澳洲的生活节奏。

 

比如在悉尼,商店和咖啡店平日里下午5点就基本都关门了,酒吧凌晨1点半之后就拒绝入场——但要是换在国内,这个点才不过下半场刚刚热身开场。

 

面临抉择的“不夜城”:宵禁令5年后,悉尼该不该有夜生活?

Oxford街的指示牌:"欢迎来到悉尼,1:30am最晚入场,3am最后一杯酒" / 来源:Matt Barrie

 

澳大利亚几乎都没有夜生活。” 

 

曾在北京生活多年,并于五年前移居悉尼的小林感慨。

 

他说起有次和一个某社交软件上认识的意大利姑娘约会,选在了悉尼市中心的一家酒吧见面。但由于他们那天到的比较晚,等排队排到的时候已经进不去了。然后,两个人愣是在寒风中手牵手走遍了悉尼市中心的几个街区,都没找到一家营业的餐厅。

 

最后,小林怅然地看着意大利姑娘离开的窈窕背影,又瞅着手里干巴巴皱成一团的快餐汉堡,不由自主地怀念起了北京的簋街。

 

但悉尼的“夜生活”,并不总是如小林眼里的一般沉寂。

 

1

“夜悉尼”的光辉岁月与血腥

 

二十年前的1999年,悉尼正处于其巅峰期。

 

奥运会即将来临,悉尼在人们眼里也在成为一个冉冉升起的国际城市;

 

而在国际上,悉尼早以其充满吸引力与活力的居住环境而驰名全球;

 

除此之外,悉尼还拥有世界级别的娱乐场地——只要你想,任何时候不管多晚,你都可以发现令人惊喜的餐厅或其他地方。

 

Kings Cross就曾是这座城市娱乐场地的心脏。

 

面临抉择的“不夜城”:宵禁令5年后,悉尼该不该有夜生活?

来源:ABC

 

可街道上却并不一定总是“歌舞升平”:

 

事实上,据莫纳什大学法医系统计,在2000年至2014年间,被称为“King hits”的偶发性街头暴力在澳大利亚已造成91人死亡。其中新南威尔士州的受害者人数最多,有28人。

 

King hits,又称One Punch(一拳),是指一些酗酒闹事者随机冲向街头的陌生人一顿拳打脚踢,而无辜的受害人由于根本没有防备,多身受重伤甚至不幸丧命。

 

面临抉择的“不夜城”:宵禁令5年后,悉尼该不该有夜生活?

来源:ABC

 

2013年的新年夜,年仅18岁的克里斯丁(Daniel Christie)在Kings Cross街头被一拳打得头骨骨折,在ICU住了两周后抢救失效死亡。而这起案发现场,距离一年前同样也是18岁的凯利 (Thomas Kelly) 遇到同样致命袭击的地点仅仅几米。

 

这两起案件引起了公众对悉尼由酒精引发的暴力事件的强烈抗议,也给了时任新南威尔士州州长的奥法雷尔(Barry O’Farrell)不少压力。

 

面临抉择的“不夜城”:宵禁令5年后,悉尼该不该有夜生活?

Barry O’Farrell / 来源:SMH

 

因此,新州政府为控制酒后暴力犯罪,于2014年颁布了一整套严格的宵禁法:

 

  • 凌晨3点以后停止售酒

  • 凌晨1点“锁场”(即凌晨1点半以后只出不进)

  • 风险管理更严格的全新售酒执照框架

  • 对街头酗酒闹事征用全新罚款条例

  • 对一些酒后犯罪等行为严格追究刑事责任

 

这也意味着,悉尼CBD(娱乐场所区)所有的酒店、酒吧、夜店和卡拉OK吧,在凌晨1点半以后都需要“闭门谢客”,并在凌晨3点以后停止供应酒水。

 

但实际上这项法规只是一种“以地理为目标的犯罪控制”,却并没有针对犯罪的根源。

 

虽然在国内外有足够的证据支持,宵禁法等限制措施确实在减少目标地区犯罪方面有效,但有研究也显示,邻近地区的暴力事件有所增加,表明犯罪活动有所转移:

 

一项针对Pyrmont、以及Star赌场的宵禁法后非家庭暴力行为研究发现,Star赌场记录的非家庭暴力事件的数量在宵禁法实施后有所增加(每月约新增两起)。

 

面临抉择的“不夜城”:宵禁令5年后,悉尼该不该有夜生活?

来源:Destination NSW

 

在2015年,Pyrmont区中49%的暴力行为发生在Star赌场。在大多数暴力案件中(71%),受害者是赌场的客人,15%是出租车司机。而其中30%的暴力行为,发生在袭击者被驱逐出赌场时或被驱逐之后。

 

宵禁法对于控制犯罪的作用先暂且不提,但无疑其对于夜经济的带来的创伤却是巨大的。

 

2

夜生活已死?宵禁法扼杀160亿晚间经济

 

“悉尼的夜生活死了。”

 

一位记者采访了几家沿着Oxford街道的商铺,目睹了在宵禁令颁布后整条街一片萧条。

 

“可怜的这条街。如果你想杀死一个派对,那么就停止供酒好了。虽然有些人说没有酒也仍然会留下来,但是一旦当他们开始喝水清醒过来的时候,他们就会想到明天还要早起做别的事情,一切就都结束了。”

 

宵禁令成了一道赶客令——在2010年,有58%的悉尼街头被受访者表示,他们在“外出社交”;而在2015年3月,57%的受访者表示“他们要回家了”,远远高于2010年的3%。

 

面临抉择的“不夜城”:宵禁令5年后,悉尼该不该有夜生活?

Hugo's Lounge “Sold”(已卖出)/ 来源:Matt Barrie

 

“沿着这条街走。你会看到一家接一家的夜店都关门了——不只是凌晨1点半以后,而是完全关门了。永久地。”

 

事实上,由于42家酒吧、夜店和小型企业在宵禁令颁布后停业,Kingscross在2015年的交通流量比2012年下降了84%,销售额下降了40%以上。Oxford街的步行流量同样下降了82%。

 

自宵禁令颁布截至2018年5月,悉尼共有176家场所出现净亏损,其中甚至包括曾有“江湖大佬”地位,Kingscross的Hugos酒廊和Darlinghurst的Flinders酒店。

 

Potts Point一家餐厅的老板表示,高昂的许可证成本,与严格的宵禁法导致的销售低迷,给该餐厅带来了沉重的损失。

 

该餐厅门口伫立着一台月租费500澳元的ID扫描机,由新南威尔士州政府授权。

 

餐厅经理表示,强制的ID检查,导致他不得不拒绝那些没带驾照、但是一看就明显超过18周岁,甚至已经退休的客户就餐。而根据规定,即使是那些通过ID验证门的人,也必须在午夜后用塑料杯子喝水。

 

面临抉择的“不夜城”:宵禁令5年后,悉尼该不该有夜生活?

来源:Wolter Peeters

 

除了售酒娱乐场所与小企业主以外,包括出租车司机在内的夜经济“附生人群”,也在希望悉尼的“夜生活”能够有机会重现生机。

 

一位出租车司机表示,如今越来越流行的共享经济与低迷的夜生活已让他“没有活路”:

 

“悉尼的出租车行业曾经是世界上最好的行业之一。而现在,我们还能持续多久?如果你在火车站坐着等车,每10位司机中,就有2到3人感到抑郁。”

 

这一道宵禁令,究竟扼杀了多少悉尼的晚间经济?

 

根据德勤经济咨询公司的一份2019年报告,悉尼因为其晚间经济不发达,每年损失约160亿澳元

 

报告指出,虽然宵禁法是其主要因素,但一系列行业都亟需在天黑后扩大其服务范围,包括艺术和文化、零售和娱乐等,以实现悉尼夜间经济的潜力。

 

“一个充满活力的夜间经济,会为供应商和用户创造一系列的机会,从24小时的健身房和超市,到深夜的艺术画廊,再到延伸的购物和交通选择。”

 

3

悉尼能否重归“不夜城”

 

其实宵禁法并不是悉尼独有。

 

类似的规定早前在墨尔本和珀斯进行了试验,后来被废弃;昆士兰州政府于2017年取消了凌晨1点宵禁的计划,并于近日放宽了对身份证扫描的要求。

 

而目前,悉尼市议会也加入了商界的呼声,呼吁以一系列旨在重振夜生活的创新政策,取代现有的酒精管制政策。

 

该机构提交给州议会的报告表明,正是这些“娱乐区”决定了悉尼这座城市在天黑后的未来:

 

首先,NSW政府应努力使悉尼的娱乐活动多样化,而不单单以酒精为中心选择——这对于餐馆和咖啡馆等企业来说是一个利好消息;

 

报告中也列举了一些具体政策,比如额外营业时间的征款,即使凌晨1点半后经营一间持牌小型企业的每年成本增加2705澳元;以及将违规行为的营业场所罚款从9197澳元加重至16772澳元。

 

在另一方面,报告还指出,州政府也可以采取政策措施限制特定地理区域内有执照的场所的数量。这可能包括设立“饱和区”,即停止颁发新的售酒执照,或使用“集体管制”,即要求售酒场所之间的距离越小越好。

 

而其他利益相关者则呼吁加大对悉尼城市交通的投资,以为振兴该城市夜生活贡献一份努力。

 

面临抉择的“不夜城”:宵禁令5年后,悉尼该不该有夜生活?

来源:Transport NSW

 

与此同时,悉尼市议会与绿党呼吁提供“24小时”公共交通服务,如火车和轻轨服务。

 

悉尼市议会强调,深夜交通服务“在财政上不可持续,而且不存在需求”的旧说法,与“人们除非有可靠和安全的交通,否则就不会去参观这座城市”的立场截然相反。

 

这些关于悉尼夜经济的建议将在9月底之前提交。

 

而新州州长贝雷吉克连(Gladys Berejiklian)也已经表示愿意考虑,“是否应作出进一步的改变”。

 

END

 

最初建立了悉尼的人们,正是那些来自英国的罪犯、军人与官员——而不管是哪一个群体,酒精都是其必不可少的日常生活组成部分;

 

但醉酒行为也同样受到了社会精英群体的指责。

 

事实上,早在1792年,新州第一任州长菲利浦(Arthur Phillip)在给予酒精供应的协议声明中,就体现了这两种矛盾的观点:

 

“(提供酒精)也许是必要的,但这也肯定是一种巨大的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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