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天荒！澳储行降息至0.1%，一再的降息真的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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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僵尸公司的涌现
• 储户被动承担高风险
• 现实的负利率

前 言

澳储行宣布降低现金利率至0.1%的历史新低，符合绝大多数经济学家的预期。

然而，一再的降息真的好吗？

1

一再降息好吗？

根据金融比价网站的调研，在澳储行利率会议召开之前，43名受访专家中多达2/3的专家认为现金利率会再次降低，市场对降息定价的概率也上升至84%。

同时，四大银行首席经济学家也均无一例外地预测，澳储行会再次降息。

当澳储行利率决议出来后，有人夸这些经济学家非常神准。

然而，尽管预期降息，但是认为降息是好消息的经济学家却少之又少。

对于“再次降息真的好吗？”这个问题，之前预测神准的澳大利亚顶级经济学家给出的答案居然也是否定的。

例如，悉尼科技大学经济学教授沃伦·霍根（Warren Hogan）在最新发布的分析报告中就指出，进一步降息弊大于利。

原因很简单，从长远来看，货币政策几乎无法产生积极影响，但是副作用却不少。

据其分析，包括降息、购买债券在内的宽松货币政策至少有三大“隐性成本”，即资产价格泡沫、负债进一步攀升；大批僵尸公司的出现，以及储户被迫转移至风险更高的产品。

即便如此，过去二十年间，在很多人的心目中，央行降息显然成了一剂“万金油”。

2

资产价格泡沫

澳储行行长菲利普·罗伊（Philip Lowe）本人在多个场合也承认，资产价格的快速上涨和持续多年的降息不无关系。

2019年8月，在澳储行的会议纪要中，罗伊说道：“货币政策并不能推动经济的长期增长，却冒着推高资产价格的风险，这是一种令人极其不适应的组合。”

其中，房价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

过去数十年，房价上涨幅度有多惊人？悉尼大学教授这样描述道：“房子成为阶层划分的一个标准。”

事实上，近期的一系列数据也说明了这一点。

例如，今年9月份，新增住房贷款连续第四个月录得增长，较上月环比上升5.9％至225亿澳元。这也是2017年3月（226亿澳元）以来的最高月度总额。

今年10月份，除封城的墨尔本外，其他首府城市的房价均再次上涨。

值得一提的是，相比首府城市整体表现（上涨了0.2%），一些偏远的非首府地区房价上涨更快（上涨了0.9%）。

房地产估值公司Acumentis住宅物业主管迈克•亨德森（Mike Henderson）说道：“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意识到，借贷成本非常低廉。在如此低利率的情况下，负债相当于挣钱。”

“而在一些非首府地区，自矿业黄金时代结束之后，这些市场的房价几乎十年内都没怎么变过。”

“于是，我们看到很多人都跑到这些地区去买房。他们觉得再怎么样，房价也该动动了。”

作为澳大利亚最大的房地产中介公司之一，Ray White今年10月的销售额达到创纪录的57.1亿澳元，较上年同期增长了1/3。

与此同时，包括四大银行、花旗等在内的多家机构开始修正此前的房价预测，对住房市场的前景更为看好。

当然，澳储行降息、购买债券等货币政策无疑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3

僵尸公司的涌现

自全球金融危机以来，所谓的“僵尸公司”一直是个问题。

僵尸公司属于本质上非常糟糕的企业，如果没有政府扶持，这些公司在竞争环境中只能破产。但是，因为利率不断降低，运营成本下降，这些公司才能够得以勉强维持。

根据德意志银行的估计，在美国上市公司中，僵尸公司所占的份额在短短7年内翻了一番，达到20％。

由于僵尸公司阻碍了劳动力和资本流向更具生产性的用途，因此，这类公司的存在实际上对企业的发展和居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并无益处。

根据国际清算银行（Bank for International Settlements）在2018年发表的一篇论文，一个行业中僵尸公司比例每增加1％，该行业中其他公司的资本支出率就会降低1％。

换句话说，僵尸公司吞噬了其他公司的发展资本和资源。

这样的公司一多，企业投资就会降低，进而拖累整体经济、工资增长、就业发展、形成了一个负反馈循环。

霍根教授表示，对于很多政府高官而言，僵尸企业是一个敏感的话题。如果要大力呼吁解决这一问题，那么就势必意味着接受更高的破产率。

他说：“对于决策者而言，这可以说是一个非常艰难的决定。但是，如果什么都不干，那么由此带来的后果将同样严重。”

“从长远来看，僵尸公司的成本不仅非常明确，而且也非常昂贵。因此，我们也会常常看到不少经济学家发表长痛不如短痛的看法。”

根据信用报告机构CreditorWatch分析发现，因为有JobKeeper计划，僵尸公司数量进一步增加。如果该计划于明年3月取消，政府没有出台进一步的救助措施，届时我们将看到破产率的大幅上升。

4

储户被动承担高风险

霍根教授强调，作为宽松货币政策所带来的第三个弊端，那些原本追求稳定收入的储户将被迫转向风险高、不受监管的金融产品。

其中，不少人都是已经上了年纪的退休人士。

他说：“（狡猾的）金融公司往往会投放各种广告。对于很多储户而言，他们往往通过报纸，或者传单看到这类广告，即便是4%的收益率也很容易让他们上当购买，原因是从银行能够得到的最高回报也不过1%。”

“我认为，很多把钱投入金融公司的人，他们实际上并不了解自己所承担的信贷风险。”

霍根教授表示，总的来说，鉴于上述隐性成本，我们需要从根本上重新考虑央行的作用。

他说：“多年来，澳大利亚央行一直拒绝有关对货币政策行为及其通货膨胀目标进行审查的要求。”

“同时，也很少有人质疑货币政策目标的法律基础，例如货币的稳定性（低通胀）、充分就业和所有澳大利亚人的福祉。

5

现实的负利率

如果考虑到通胀的因素，我们实际上已经生活在负利率时代。

按照CPI衡量，当前的通胀率为0.7%。同期，银行同业间有效隔夜拆借利率大约为0.13%。

实际负利率的影响有多大？随着时间的流逝，银行的钱正逐渐减少，而不是增加。

大型商业银行在澳储行都有存款帐户，以记录其外汇结算余额的价值。

通常，大银行会从此类帐户中获得回报，就像普通客户在其存款帐户中会获得回报一样。但是，前者依据的利率基准正是现金利率。

当实际的现金利率为负数时，相当于澳储行向商业银行收取保管现金的费用。因此，和普通储户一样，商业银行如果不想亏钱，就只有一条路，即努力将多余的钱借出去。

这就是为什么降低现金利率被视为一种刺激性政策的原因，因为这样做会鼓励银行贷款。

这还是停留在理论上的一种做法。事实上却是高度扭曲的银行系统。

银行接受存款并发放贷款。这是一种基本的商业模式。按照这种逻辑，如果利率倒挂，那么向银行贷款的人会赚钱，而不是因利息而亏钱。

正如澳大利亚国民银行（NAB）首席经济学家艾伦·奥斯特（Alan Oster）所言，“作为一个借款人，举一个极端的例子，如果您有1000澳元的抵押贷款，那么当您还清还款时，您可能会只还银行900澳元。”

事实上，这也是澳储行一再降低利率会导致资产价格泡沫的主要原因。

参考来源：

https://www.abc.net.au/news/2020-10-31/interest-rate-cut-to-negative-territory/12832066

https://thenewdaily.com.au/finance/finance-news/2020/10/30/rate-cuts-more-harm-than-good/